分段落都嫌麻煩,大家就別吐槽排版什么的了,將就著看下吧。
From AC :
為什么中文這么TM難?
看到這篇文章的標題,任何有頭腦的人第一個問題都會是“難,是對誰而言?”問的有理。說到底,中國人看起來學的還挺順當?shù)。當中國小孩兒?jīng)歷那“狗 都嫌的兩歲”時,他們用的是中文來把父母們逼瘋。幾年之后,同樣這些孩子就已經(jīng)在用復雜得不可思議的漢字來歪歪斜斜地寫情書和購物清單了。所以我說的 “難”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我早就知道本文的語調(diào)將充滿牢騷和抱怨,那我最好還是說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對我來說很難,一個以英語為母 語,試圖學習中文的成年人。他會經(jīng)歷教科書、磁帶、語伴等等這一整套折磨人的繁瑣過程。我的“難”是說的對我自己,呃——當然還對很多其他西方人,那些花 費了經(jīng)年累月,在中文的長城上撞到頭大的人們(譯者:原文“Chinese”同時表示“中文”和“中國的”)。
如果我要說的只有這些,那這些話相當空洞。中文對我來說當然難嘍。畢竟,任何外語對非母語人士都很難,對不對?這個嘛,差不多是這樣。不過不是所有的外語 對任何學生的難度都是一樣的。它取決于你自己的母語。一個法國人學意大利語往往比美國人快,而一個普通美國人掌握德語則多半比一個普通日本人快得多,如此 而已。所以我所談論的部分觀點是指中文很難,相對于……反正相對于你有可能想學的幾乎其他任何語言。我的意思是中文不但對我們(英語人士)來說難,它在絕 對意義上也是難的。這意味著對于中國人來說,中文也很難。
大家都聽過這個公認的說法,那就是如果你考慮英語中的“It's Greek to me”(譯者注:原意是“這對我就像希臘文”,引申為“難以理解”。),然后在全世界的語言中尋找一個與之相對應的習語,從而得到一個關(guān)于哪個語言最難的 共識。那這樣一個語言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將是中文輕松獲得最難解語言的稱號。(比如,法語就有這種表達“C'est du chinois”,意為“這是中文”,亦即“這是神馬我不懂”。其他語言有類似說法。)那么問題來了,中國人自己認為什么才是最不可能學會的困難語言呢? 你在中文中尋找類似的習語,然后你找到了——“跟天書一樣”
這些可不完全是在說笑話,中文那令人心痛的難度是名副其實的。所有那些試圖學習這門語言的人們,除了純粹以此為樂的,都會對學習中極低的投入產(chǎn)出比感到沮 喪。那些實際上正是被這門語言嚇人的復雜和難度吸引的家伙,則絕不會失望。不管原因為何,所有中文學習者早晚都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我到底為啥在干這個?” 還能記著自己初衷的人會明智的選擇立刻放棄,因為沒有什么值得付出如此多的痛苦掙扎。而對自己回答說“事已至此,無路可退”的人呢,則有機會成功,因為他 們擁有學習中文必需的素質(zhì)——不見黃河不死心的死鉆牛角尖精神。
Ok,解釋了一下我的措辭含義之后,讓我回到最初的問題:為什么中文這么TM難?
漢字的優(yōu)美是不容置疑的,不過當中國人意識到普及識字的重要性時,有一點就很明顯了,這些表意文字有些像裹足小腳——可能有些戀物癖喜歡這些小腳, 可是它們在日常中并不實用。首先,要學會基本識字要求的漢字就已經(jīng)是不可理喻的難了!跋鄬κ裁炊y?”有人可能會再次發(fā)問。答案很簡單:相對西班牙語, 希臘語,俄語,印地語,或者任何只需要最多幾十個符號就能完成書寫的“正常而理智”的語言。 John DeFrancis在他的書The Chinese Language: Fact and Fantasy中提到,他的中國同事估計讓一個說普通話的人學會讀寫三千個漢字需要七到八年,而他的法國和西班牙同事估計他們的母語要達到類似水平則是只 需一半時間。自然的,這些估計很粗糙,憑印象而已(比如什么算“類似水平”就沒說清楚),不過其中寓意是顯然的:中文書寫系統(tǒng)在絕對程度上比字母書寫系統(tǒng) 更難學習。在中國,就算是吸收能力處于頂峰的小孩子,他們學起漢字來也比其他國家小孩學習其他文字更費勁。所以想象一下已過青春期的,學習相對緩慢的外國 人學習者(比如我)經(jīng)歷的困難吧!
大家都聽說過中文很難是因為需要掌握巨量的漢字,這一點千真萬確。好多暢銷書和文章中淡化了這一困難,說什么“盡管中文擁有 (10000,25000,或者50000。來,您選個數(shù)字)個不同的漢字,你其實只需要學習大約2000個就能讀報了”。這是瞎掰。我學習了2000個 漢字的時候并不能順利地讀報。我常常每看一行就得查幾個字,之后還得冥思苦想文章的意思。(我假定讀報中“讀”的意思是“閱讀并且能基本理解文章意思,而 不需要查幾十個字先”,不然的話這個說法就沒什么好討論的了。)
這個神話廣泛流傳,主要因為當考慮出現(xiàn)頻率時,任何報紙中超過95%的漢字都是在最常用的2000個漢字之中。但這樣的數(shù)字并沒告訴你其實還有非常 多的由這些熟悉的漢字組成的陌生詞匯。(比如說,在英文中知道“up”和“tight”并不意味著你也知道“uptight”的意思。)(譯者注:猜猜看 uptight什么意思?)而且,所有學過任何語言的人都知道,你常常明白每個詞兒的意思,但就是不懂整段文字的含義。閱讀理解可不是整明白一大堆詞兒的 意思就行了,你還得搞清楚這些詞兒和其他詞匯在很多不同語境中如何結(jié)合使用。此外,很明顯,即使你認識一段話里95%的漢字,剩下的5%也常常恰好是理解 文章最需要的部分。一個非英語母語的人讀到“JACUZZIS FOUND EFFECTIVE IN TREATING PHLEBITIS”這條新聞標題時如果不知道什么是“Jacuzzi”或“phlebitis”,那他也基本上搞不清這句話什么意思。(譯 者:jacuzzi是一種按摩式浴缸;phlebitis則是靜脈炎。)
閱讀的困難在學習中國的圈子里是個惱人的問題。我們漢學家們中有多少人敢在大家面前站出來,大聲閱讀一段隨機挑選的文字呢?然而自卑情結(jié)或是怕丟臉 的心理讓很多教師和學生不自覺的變成了某種無言的共犯:每個人都假裝好像學習四年中文之后,勤奮的學生就應該能颼颼地閱讀從孔子到魯迅的任何作品,只是偶 爾停下來查一些煩人的低頻率漢字(當然,用的還得是中中字典)。其他一些人呢,當然對困難的存在就更誠實些。有一天一個學了中文十年以上的同學跟我說, “我的研究被一個問題阻礙著,那就是我還是不能閱讀中文。讀兩三頁書要花掉我好幾個小時,而我甚至不能略讀來節(jié)省些時間!币且粋學了十年,比如說,法 國文學的學生這么承認,那可真是令人驚訝。然而我在同儕中常聽到此類評論(至少在那些放松的時候是這樣,比如喝了太多青島啤酒,開始哀嘆論文的工作進度多 么緩慢……)
我一個老師曾經(jīng)跟我說了個他和一個同事會玩的游戲:他們在亞洲圖書館的中國區(qū)里隨機從書架上抽一本書,看誰先搞懂這本書在講什么。所有在東亞文學作 品集上花過工夫的人都可以證明,這個游戲的確相當難,更不必提真正閱讀整本書。這樣的狀況真是令那些迫不及待要在中國文學的寶庫中大快朵頤的學生們傷心沮 喪,頭幾年他們只能靠乏味的罐裝教材,講義和小心剪輯過的開胃小文章度日……
對比一般常見的西方語言,差別非常明顯。 只學了一年法語,我就能閱讀很多東西了。我瀏覽了大致的小說名作,薩特的《La nause》,伏爾泰的《Candide》,卡繆的《L'tranger》,還有數(shù)不清的報紙,雜志,漫畫,等等;瞬簧俟し,不過卻不怎么痛苦: 我用到的只是一本好字典和一本舊貨市場上買來的破舊不堪的語法書。
這種“扔到水里學游泳”的方法就是不適用于中文。在學了中文三年的時候,我還沒讀過一本完整的小說。我發(fā)現(xiàn)那讀起來實在太難,太慢,毫無收獲可言。 報紙那時候也還是令人畏懼。那時候我讀篇文章恨不得每十個字就得查個字典?匆槐槿嗣袢請蟮念^版,連一個標題也“解密”不了,這種事兒也一點兒不少見。當 時有個人推薦我看《紅樓夢》還送我一套漂亮的三卷版。我只能笑…… 它現(xiàn)在還躺在我的書架上呢,得意洋洋地對我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只有前二十幾頁涂滿了潦草的筆記和問號,其他部分則是清爽潔凈的處女地。學了中文六年之后, 我仍然沒有達到能不借助英文翻譯閱讀它的水平。(閱讀它,我當然是指的閱讀取樂。我估計如果誰拿把槍指著我腦袋然后手里扔本字典,我也能想法兒讀下來它吧 吧。)在一開始的階段就沖進中文的浩瀚海洋,這種做法不但有勇無謀,而且適得其反。如同George Kennedy寫的,“記憶一個中文(象形)字比學習一個歐洲語言詞匯難上如此之多,以至于嚴格地節(jié)約精神力是必須的!边@其實還是低估了難度。(在中文 的海洋中)被淹沒的風險非常大,所以學生最好還是先在淺談涉水中多花點時間,再考慮前往深處。
好像這些還不夠糟似的,中文書寫另一個發(fā)指的特點是居然有兩套系統(tǒng)(幸好,有部分重疊):臺灣和香港仍在使用的繁體字,和大陸在五六十年代開始使用 的簡體字。所有學中文的外國學生多少都被迫要學習兩種體系,因為他們常常遇到分別來自兩個中文系統(tǒng)的教學材料。這無疑給已經(jīng)不堪重負的學生們壓上最后一根 稻草,于是他們這時都很樂意跟西西弗斯交換角色。(譯者注:西西弗斯,希臘神話中被迫不斷推石頭上山的那位。)不過既然中國人自己從來不會同時精通簡繁 體,外國人最終只注重學習其中一種也完全沒什么可丟臉的。事實上,當你認真權(quán)衡之后,完全放棄中文也沒什么可丟臉的……
2. 因為中文沒有按照常識使用字母
為了進一步解釋為什么中文書寫系統(tǒng)如此之難,也許應該先說清楚為什么英語那么簡單。想象一個普通的成年中國人決定學習英文時面對的任務吧。要掌握這 個書寫系統(tǒng)需要什么技能呢?很簡單,26個字母而已(當然是大小寫,再加上一些書寫方式和變體。還有引號,分號,破折號,括號等等,這些中國人自己也用 的。)這些字母怎么書寫?從左到右,水平書寫。保留空格來分開各詞。先不考慮拼寫的問題,這個中國人學習這些英文書寫系統(tǒng)的各個要素需要多久?也許只要一 兩天吧。
現(xiàn)在再看看另一個決定學習中文的美國大學生。要掌握中文書寫系統(tǒng)需要什么呢?完全沒有和字母對應的東西,雖然漢字里會重復出現(xiàn)一些構(gòu)件。這些構(gòu)件有 多少個?別問我。就跟所有關(guān)于中文的問題一樣,這個問題的答案也是繁復而無跡可尋 ,令人不滿。它取決于你如何定義“構(gòu)件”,以及很多其他冗長的細節(jié)問題。這么說吧,有很多個,比26個拉丁字母多多了。那么,這些構(gòu)件如何組成漢字呢? 嘛,你說吧,可以從左到右加到別的構(gòu)件身上,也可以從右至左,或者從上到下,或者包圍起別的構(gòu)件,或者鉆進別的構(gòu)件里……怎樣都有可能。而在這些空間組合 過程中,這些構(gòu)件們或變平,或延伸,或壓扁,或縮短,總之會扭曲到能夠符合所有漢字應滿足的方塊區(qū)域為止。換句話說,中文漢字的構(gòu)件們是在二維上排列,而 不是字母系統(tǒng)的簡單明了的一維。
Ok,先不考慮優(yōu)雅的要求,一個西方人要學中文多久,才能看到一個新字的時候至少知道怎么動筆寫出一個差不多的模仿來?難說,不過我估計平均的學習 者要花幾個月的努力來掌握基本功。要是個從來不擅長圖畫課的笨手腳的家伙,也許要一年或更多。有這個時間,那個同時學習英文的中國人已經(jīng)學會了書寫英文花 體,而且還有空讀讀Moby Dick,或者至少是Strunk&White。
(譯者:Moby Dick即《白鯨記》,赫爾曼·梅爾維爾發(fā)表于1851年的小說,“被視為美國文學史上最偉大的小說之一”;Strunk&White又名the Elements of Style,即《英文寫作指南》,著名的寫作指導工具書。)
這不是什么新鮮事,我知道的:字母學起來很容易。我認識的中國人學過幾年英文后常常能寫出一手跟美國人無法區(qū)別的書法。另一方面,只有很少的美國人 能夠?qū)懗鲎匀灰稽c的,至少是比一個笨拙的三年級小孩要好點的中文書法。就算中文其他都不難,光是學習寫漢字的難度就足以把中文放進“難學語言”的陳列室里 了。
3. 因為書寫系統(tǒng)并不太與其發(fā)音對應。
關(guān)于書寫漢字本身的過程就不多說了。那么記憶如此之多漢字的艱巨任務又如何呢?同樣的,比較中英兩種語言有助于說明。假設,一個中國人前一天學了英 文詞兒“president”,現(xiàn)在呢想依靠記憶寫出它來。怎么辦?任何學過英文一兩年的人都能找到大量的線索和竅門(即使不那么完美的)來幫助自己。這 個詞兒肯定只能以“pr”開頭,之后呢稍微猜一下再加上視覺記憶(“會有個字母z么?z不太常見,所以有的話我應該會注意到。那么肯定是字母s了!), 他就能弄出一個差不多的東西了。不是每個外國人(母語人士也算)能注意到或者不自覺的運用英文中這些有一定缺陷的拼寫竅門的,但至少它們存在。
現(xiàn)在想象你一個學習中文的,昨天剛剛碰到中文里的president“總統(tǒng)”,F(xiàn)在你想寫它。你如何回憶起這個詞兒呢?首先呢,你 (很可能)已經(jīng)忘掉怎么寫了,生活中很少能忘得如此徹底和干凈…… 你可以盡情地重復學習這個詞,而發(fā)音絕不會幫助你記起如何書寫。當你學了較多漢字,掌握一些發(fā)音構(gòu)件的規(guī)則時可以情況會好些。(“總”有時出現(xiàn)在其他漢字 里,也發(fā)類似的音,對吧?Song?Zeng?對了!“總”在“聰明”里有。)當然有些發(fā)音的構(gòu)件要更明顯一些,不過很多漢字,包括一些最常見的高頻率漢 字,對它們的讀音完全不給任何線索。
這些要表達的是中文跟英文比較起來不怎么表音。(英文呢,反過來又比不上德文或者西班牙文表音,然而中文根本不在一個數(shù)量級上。)有些外行覺得中文 完全不表音,這是不對的,不過一個非常聰明的初學者也完全可能幾個月都發(fā)現(xiàn)不了中文表音的地方。中文的表音程度是個復雜的問題。研究觀點從25%(趙元 任)到66%(DeFrancis)都有,只是后一個估計要求掌握很多發(fā)音構(gòu)件的知識,而這些知識絕大多數(shù)學習者都不會擁有。你可以這么說,中文是一種表 音語言,就好象性愛是一種有氧運動:技術(shù)上講的確如此,但實際上并不是最明顯的特點。而且呢,中文表音的部分只有在你學了幾百個漢字之后才能為你所用,而 即使你已經(jīng)學了兩千漢字,中文的薄弱的表音成分仍然不會提供類似英文表音那樣的對記憶的幫助。
作為一個表音書寫系統(tǒng)優(yōu)勢的平凡例子,我在法國時常常遇到這樣一些情況(再一次地我用法語作為“容易”外語的經(jīng)典例子)。在巴黎有天早上我醒來打開 廣播,聽到一個廣告,其中有個詞兒“amortisseur”出現(xiàn)了幾次!癮mortisseur”是什么意思?我想了一下,不過由于當時正要見人,我 匆忙離開的時候忘了查字典。幾小時后我正好在街頭一個標志上看到了“amortisseur”,這個我早上剛聽過的詞。“amortisseur”這個詞 下面是一張減震器的圖片。哈哈,看來“amortisseur”的意思是減震器。就這樣,我學了一個新詞,快捷無痛。僅僅是因為我試圖讀這個詞兒的時候發(fā) 音是和我早上聽到的詞一樣的。兩者互相印證。接下來一周我?guī)状慰吹竭@個詞,每次我都能通過照字面閱讀而找到它的發(fā)音“a-mor-tis-seur”。沒 多久,我就能輕松想起這個詞兒,在對話中使用,或者在給朋友的信里寫出來。這樣一來,學外語的過程就沒那么可怕了。
當我第一次去臺灣呆幾個月的時候,情況則完全不同。我被漢字的大海完全淹沒了,它們看起來很有趣,可是完全不給什么發(fā)音線索。我?guī)Я艘粋小字典來查 陌生的字,不過在擁擠的街道上查中文字典實在是不可能的任務(后面還會說關(guān)于查字典的事兒)。所以我一點兒也沒得到類似在法國的那種發(fā)音的幫助。在臺灣, 我可以走過一個賣減震器的商店,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發(fā)任何一個漢字的音,除非我先查字典。即使查了一遍,下次走過的時候我還得再查一遍。然后,再查,再 查。記憶增強的過程一點也不自然易行。
4. 因為你不能取巧使用同根詞。
我還記著,當我刻苦學習了中文三年的時候,有過一次有趣的經(jīng)歷。有天我正好在旁邊座位上找到一張西班牙文的報紙。我好奇地拿起來看,“嗯~”我想 說,“我從來沒學過西班牙語?纯次业降啄芏嗌!蔽译S機挑了一篇關(guān)于空難的小文開始看。結(jié)果我發(fā)現(xiàn)稍微猜一下就能獲取大部分的文章信息?针y發(fā)生在洛 杉磯附近,186人遇難。沒有幸存者。飛機起飛后一分鐘后即墜毀。飛行記錄上沒有什么特殊狀況的提示,而塔臺則并不知道任何緊急情況。飛機三天前剛維護 過,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機械故障。等等等等?赐晡恼潞笪彝蝗痪趩实匾庾R到:從沒學過一天西班牙文,我讀起它的報紙卻比學了三年的中文報紙還容易……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啥西班牙這個“外語”這么容易?原因很明顯:同根詞。這些同根詞跟英文詞匯相比只有小小的改造。我能讀懂文章,因為絕大多數(shù)關(guān) 鍵詞基本都是英文:aeropuerto, problema mechanico, un minuto, situacion critica, emergencia,等等。認出這些詞兒不過是一些英文詞穿了馬甲,這難度大約和發(fā)現(xiàn)超人不過是肯克拉克不戴眼鏡的難度差不多。不用說,這些類英文詞比 中文漢字好學(中文漢字則多半是類火星文……)。想象一下,一個糖尿病人在西班牙發(fā)現(xiàn)自己需要注射胰島素。他跑進診所,只需很少的西班牙語和猜測的過程, 他就能獲救(其實,英語"diabetes" 翻成西班牙語就是 "diabetes" , "insulin" 等于"insulina"。)在中國呢,他肯定完蛋了。除非他帶了一本中文字典,即便如此,他多半也會在字典里瘋狂地查胰島素第一個漢字時不支暈倒。這正 好說明了我下一個要說的中文難的原因。
5. 因為連在字典里查一個字都很復雜。
學中文中最不可理喻的困難之一,就是連學會查字典的難度都基本等于在文秘專業(yè)學一個學期。在臺灣的時候我聽說有時還有初中生查字典比賽。想象一下 吧,有種語言里連查字典都成了跟辯論或是排球一樣的技能!你多半不會稱中文是個善待用戶的語言,而中文字典則絕對是虐待用戶的典型。
找出所有部首和它們的變體,再加上處理那些沒有明顯部首模棱兩可的漢字,這是個愚蠢的,花時間的苦差事。和其他擁有合理的字母或類似系統(tǒng)的語言相 比,這一點大大放慢了學習中文的過程。我得說,我花了一年時間才能比較順利的在字典中找到任何漢字。而直到今天,我極偶爾還是會遇到即使查個十分鐘還是查 不到的漢字。這種時候我就會像(圣經(jīng)中信仰屢受考驗的)約伯一樣,舉手向天,同時考慮去電話營銷業(yè)之類的工作……
中文肯定也是地球上最需要字典的語言之一。我現(xiàn)在手頭有超過二十本各種中文字典在書桌上,每本都有單獨用途:有大陸用的簡體字字典,有香港臺灣用的 繁體字字典,還有簡繁體都有的字典;有用威妥瑪拼音的字典,有用大陸拼音方案的字典,還有用其他更超現(xiàn)實主義的拼音的字典;有經(jīng)典的中文虛詞字典,有北京 方言字典,有成語字典,有歇后語詞典,有諺語詞典,有中國GCD用語詞典,有佛教用語詞典,還有反查用詞典,不一而足。一次窮盡式的查詢某個難解詞匯可能 會讓書桌上“堆滿詞典,如同戰(zhàn)場上的士兵尸體一樣!
查陌生漢字的時候還有一種四角系統(tǒng)的查法。有謠言說這方法很迅速,基本上和查字母語言的情況下一樣快(雖然我沒見過誰能第一次就找到正確的編碼)。 不幸的是,學習這個查法本身就跟學杜威十進圖書分類法花的時間和精力差不多。此外你還得指望字典的確按照四角系統(tǒng)安排過(這類字典并不多)。那些掌握了這 個四角查法的人對其推崇備至,我們其他人則是賭咒發(fā)誓。
查字典還有一個問題來自中文漢字本身的特性。絕大部分語言中詞匯之間的分界很明顯,有空格在那兒。如果你不懂一個詞,那找到該查什么一般不難(當然 什么算一個詞是個微妙問題,不過在這個話題方面我的說法基本正確)。在中文里呢,漢字之間有空格,但是得需要好多中文知識和真正的偵探本領才能讓你找出詞 匯之間的界限。所以找一個詞兒往往是個試錯過程。就好象英文寫成如下的樣子:
FEAR LESS LY OUT SPOKE N BUT SOME WHAT HUMOR LESS NEW ENG LAND BORN LEAD ACT OR GEORGE MICHAEL SON EX PRESS ED OUT RAGE TO DAY AT THE STALE MATE BE TWEEN MAN AGE MENT AND THE ACT OR 'S UNION BE CAUSE THE STAND OFF HAD SET BACK THE TIME TABLE FOR PRO DUC TION OF HIS PLAY, A ONE MAN SHOW CASE THAT WAS HIS FIRST RUN A WAY BROAD WAY BOX OFFICE SMASH HIT. "THE FIRST A MEND MENT IS AT IS SUE" HE PRO CLAIM ED. "FOR A CENS OR OR AN EDIT OR TO EDIT OR OTHER WISE BLUE PENCIL QUESTION ABLE DIA LOG JUST TO KOW TOW TO RIGHT WING BORN AGAIN BIBLE THUMP ING FRUIT CAKE S IS A DOWN RIGHT DIS GRACE.
想象一下這樣的情況會怎樣加重英文學習者查字典的困難吧。這段話讀起來不難,那是因為我們懂英文。對不懂的人來說搞清楚詞匯之前的界限可不容易。在學中文的時候情況正是如此。
7. 因為字母化方案太多了,而且全都不給力。
嘛,這么說可能有點過分。不過真的,把中文用字母表達的方案很多,而絕大多數(shù)都是由某個委員會或是某些語言學家弄出來的。有時候還更糟,是個語言學 家組成的委員會…… 當然啦,設計一種字母化方案非常不易,有些方案比較好,但所有的方案都需要很多與直覺抵觸的拼寫。而如果你真想發(fā)展中文方面的職業(yè)道路,那你至少得會其中 四五種,還不包括臺灣用的那些鬼畫符。總共恐怕有超過一打的字母化方案,大部分都是晦澀難懂而理所應當?shù)乇淮蠹液雎粤恕iL久以來在漢學家之間有個笑話:一 個漢學學者老年癡呆的標志,就是他感到發(fā)明一種新的字母化方案的迫切性。
9. 因為東西方?jīng)芪挤置,而兩者才剛剛相遇?br /> 語言和文化當然無法分割,這也是中文對美國人如此難的主要原因之一。中美文化隔絕太久了。讀法語句子“Le prsident Bush assure le peuple koweitien que le gouvernement amricain va continuer dfendre le Koweit contre la menace irakienne”的難度僅僅如同于看懂一些行話而已。其原因不但在于印歐語系之間的相似性,還因為這些表達方式中的核心概念和文化背景是同源的。我們 有一樣的繪畫史,音樂史,乃至歷史的歷史,后者的意思是一個法國人腦中的各種典型例子以及文化角色的集合和一個美國人一樣的。我們熟悉阿蒂爾·蘭波,就好 象法國人熟悉蘭博。事實上,與中美文化的差異比起來,美國和法國文化的區(qū)別就類似于Peter Pan花生醬和Skippy花生醬。(譯者:好吧,換個例子,就好象可口可樂和百事可樂,兩者內(nèi)容幾乎一樣……)
和中國人說話往往不一樣。你沒法談話中隨口提到狄更斯,人猿泰山,開膛手杰克,歌德,或者披頭士,同時期望對方總是能明白。我有個中國朋友,他都讀 過卡夫卡著作最早的中文譯文,卻仍然不知道Santa Claus是什么。最近幾十年來中國和西方接觸甚多,然而兩者之間仍然有大量的知識和思想差異。
同樣地,除了一些哈中的,有多少美國人對中國朝代有個大致概念呢?一個普通的歷史系學生聽說過秦始皇和他對中國的貢獻么?有多少美國音樂系學生聽過一丁點京劇,或是能認出來琵琶?多少其他方面博學的美國人聽說過魯迅,巴金?更別提墨子了。
這些意味著當兩國人在一起時,不但有語言障礙,還有一個巨大的文化障礙。當然這是學習中文如此有趣的原因之一。這也是中文為啥這么TM難的原因之一。
結(jié)論
我還能再繼續(xù),不過我想如果親愛的讀者們能看到此處,多半他們早就已經(jīng)同意我的看法。那些學習其他困難語言的人們有他們自己的恐怖故事,我敢肯定。 但我仍然能相當自信地斷言,對于一個普通美國人,中文比世界上三十多種主要語言(亦即在大學階段常常學習的語言)中其他任何一種都難得多。這件事也許不會 引起語言學家們的興趣),但它值得你好好考慮一下,如果你決定最好學個外語,想著說“嗯~中文看起來好像不錯。”
要量化學習語言這樣一個復雜而多層面的過程很難,不過一個量度是掌握必要的語言學習技能的時間?紤]到上述所有的中文學習者必須具備的東西,使用字典,熟悉兩三種字母化方案,大致了解漢字系統(tǒng)(包括簡繁),這加起來可是很多時間,而你僅僅是在學習如何學習中文。
中文本身要更難多少呢?再次我使用法語作為簡單語言的例子。非常粗略和直覺的估計,不過我想說要達到法語中類似的讀寫流利程度,中文需要你三倍的時間。同樣的時間,一個普通美國人多半可以學會流利使用兩種拉丁語系的語言。
學習語言也許類似于學習樂器。比如說,雖然口琴有某些精彩的作品,一般而言鋼琴學起來要比其他樂器困難而花更多時間。作為類比,可以說我們都是某種 樂器的高超演奏家(即我們的母語),而學習同類的樂器則比學習完全不同的樂器容易得多。西班牙人學葡萄牙語類似于小提琴手學習中提琴,而美國人學習中文則 更像搖滾吉他手試圖學習演奏擁有三個手鍵盤,三十個音栓的管風琴。
有人說過學習中文是“五年關(guān)于謙虛和低調(diào)的課程”。我曾經(jīng)以為這是說五年之后你就能掌握中文,同時學會了謙虛。然而,我現(xiàn)在學習了中文六年,我的結(jié)論是,這句話告訴你五年之后中文對你來說仍然是神秘的深淵,不過至少你已經(jīng)徹頭徹尾地學會了低調(diào)這個好品質(zhì)。
仍然有一個令人敬畏的事實,那就是中國人掌握他們的語言相當不錯?赡芩麄兙拖袷悄切┌吐蹇怂囆g(shù)表演團體招收的小孩子們,然后去表演巴赫的康塔塔清 唱劇。那個故事里,有個聽眾十分驚訝于聽到這些胖嘟嘟的小孩子們能夠如此完美無瑕地演唱,而這些樂曲都是巴赫那些困難的要求嚴格一絲不茍的作品。他問合唱 團指揮,“但這些孩子們怎么能夠演唱如此高難度的音樂呢?”
“噓!小聲點!”樂團指揮說道,“如果你不告訴他們這有多難,那他們就永遠不知道。...太長求總結(jié)……看過了,還是在nga看的。這個帖子前段時間出現(xiàn)過……中文本來就是最難學的我最討厭英語的地方就是各種時態(tài)我就是頂這一句“就好象實際上有些紐約人以居住 在美國最不宜居的城市為傲一樣”
看過了,還是在nga看的。我知道看完了沙發(fā)會沒有當然我也知道即使我不看完它也不會有看完了,當然是看的中文
語言學習的問題是,在你開始要學習另一門語言的時候,你沒有足夠好的條件(時間,環(huán)境)來完成它,你需要同時干的事情太多了噴嚏,我只會噴,不會嚏噴涕 痣瘡
這個……現(xiàn)在感覺我學英語輕松多了。哈哈看了這篇文章,又讓我燃起了學習英文的信心Hndsm. SWGM, 24, 160, sks BGM or WGM for gentle S&M, mod. bndg., some lthr., twosm or threesm ok, have own equip., wheels, 988-8752 lv. mssg. on ans. mach., no weirdos please 站在某一種語言體系的立場來看待另外一種語言體系,
這當然很難。。我也是這樣看待鳥語的。。。 英語對于我來說就像他看中文一樣。
這26個字母很簡單,但為什么單詞那么千變?nèi)f化,背得我很吃力。!當初學英語的時候我也覺得英語難 還要背海量單詞Hndsm. SWGM, 24, 160, sks BGM or WGM for gentle S&M, mod. bndg., some lthr., twosm or threesm ok, have own equip., wheels, 988-8752 lv. mssg. on ans. mach., no weirdos please
哈哈哈哈哈